&esp;&esp;终于,最后一块饼子吃完了。女孩饥饿难耐,只好去偷点吃的。
&esp;&esp;火车站的月台上,人流穿梭。
&esp;&esp;一个穿着绸衫的男子刚买了一包炒栗子,将钱袋揣进口袋里,钱袋的绳子却露了一截在外面。
&esp;&esp;女孩悄悄靠近,一食指和中指捏住绳子,轻巧地将钱袋取了出来。
&esp;&esp;她本可以就此收手,却又看到了男子马褂下的玉佩。
&esp;&esp;再度伸出手时,一只大手将她的手腕扣住。
&esp;&esp;“师弟,看我抓到了什么!”
&esp;&esp;“呵!偷到祖师爷这里来了!”
&esp;&esp;“这小娃娃有些本事。要不是贪你的玉,早就带着钱袋跑走了。康儿,你要记住,切莫贪婪。”
&esp;&esp;“是,师父!”
&esp;&esp;又是一个小哥哥。浓眉大眼,黝黑的皮肤,好奇地打量着小女孩。
&esp;&esp;那个抓住女孩的男子问:“你是哪个道上的?你师父是谁?”
&esp;&esp;女孩不答,倔强地抿着唇。
&esp;&esp;“师兄,你看她这副样子,分明是个流浪儿,不像有主的。”
&esp;&esp;“哦?”男子更惊讶,“那就更难得了。既然如此,你就跟我走吧。”
&esp;&esp;他抓着女孩就要上火车。
&esp;&esp;女孩当然不肯跟他走。她还要等她的小哥哥回来呢。
&esp;&esp;她拼命挣扎,不住尖叫,朝着男人的手咬去。
&esp;&esp;男子抬起手,重重一耳光挥向女孩的脸。
&esp;&esp;小女孩像一片落叶般飞了出去——
&esp;&esp;宋绮年睁开了眼。
&esp;&esp;四壁雪白,半拢着的窗帘,窗外天已黑透了。空气里有着消毒水味。
&esp;&esp;她在医院里。
&esp;&esp;浑身软得一点儿力都使不出,伤口也毫无感觉,想必是麻药正在起作用。枪林弹雨已远去,她已置身在一个安全、静谧的地方。
&esp;&esp;眼皮沉沉,宋绮年甚至来不及探究屋内是否还有其他人,便又沉睡而去。
&esp;&esp;病房外的走廊里,傅承勖同医生交谈完毕,亲手递上了装在信封里的谢礼。
&esp;&esp;孟绪安正站在窗边抽着烟,身上溅了血的猎装还没换下来。衬衫领口大敞着,露着麦色的肌肤和清晰的锁骨,这模样十分落拓不羁。x|
&esp;&esp;路过的小护土不巧吸了他的烟,冲他丢去一记白眼。他却笑嘻嘻地朝人家挑了挑眉,惹得小姑娘红着脸跑走了。
&esp;&esp;傅承勖走了过来:“今天多谢你了,兄弟。”
&esp;&esp;傅承勖已换了一身干净衣服,白衬衣下是缠着层层绷带的身躯,一脸青紫。但这一切都无损他的风采,甚至让他更加英伟潇洒。
&esp;&esp;“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。”孟绪安把烟屁股丢出窗外,“我的船票已经买好了,过阵子就回美国。”
&esp;&esp;傅承勖道:“美孚那事,多亏了你帮忙。”
&esp;&esp;没错。孟家同傅家一样,也代理美孚石油,主营南洋一带。那一艘遇到风暴受困的油轮就归孟家管理。
&esp;&esp;油轮确实遭遇了风暴,可如果后期加速航行,并不会耽搁行程。可傅承勖凭借着交情和一些极其丰厚的好处,同孟绪安达成了一个交易:让油轮晚两日抵港。
&esp;&esp;只用两日,傅承勖就能造出一个陷阱,将江映月抓住。
&esp;&esp;孟绪安道:“我也没吃亏。不是拿了你那么多好处吗?你为了抓你那个不省心的妹子,也真是破了不少财。”
&esp;&esp;“一家人,有什么办法?”傅承勖笑了笑,“我还要替绮年谢谢你这几日对她的关照。”
&esp;&esp;孟绪安的嘴角立刻抽了抽:“你好生陪着你媳妇吧。哦还有,让她以后离我的车远一点!”
&esp;&esp;一看好友这表情,傅承勖便知道,宋绮年肯定还是“欺负”了人家。
&esp;&esp;傅承勖有点惭愧,道:“将来我带绮年去美国玩,一定找你喝酒。”
&esp;&esp;孟绪安摆了摆手,沿着走廊大步而去,背影极之潇洒。
&esp;&esp;送走了好友,傅承勖转身朝病房走去。守在门口的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