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巧得很。”傅承勖朝地上的碎片看去,“我接到消息的时候,正好和一位文物专家在喝茶。那位教授听了这事很感兴趣,想一看究竟。来,我给你们介绍,复旦大学的陈炳文教授!”
&esp;&esp;陈教授在众目睽睽之中走进了书房。
&esp;&esp;袁康的眉毛高高挑起。宋绮年也立刻站了起来。
&esp;&esp;陈教授敷衍地同许公子打过招呼,继而朝宋绮年亲切微笑。
&esp;&esp;“宋小姐,还好吗?”
&esp;&esp;“一切都好。”宋绮年欠身,“这么一点小事,却劳您跑一趟,真过意不去。”
&esp;&esp;“哪里?”陈教授道,“我听说摔碎的是一个乾隆御用的青花瓷,也很感兴趣。就是这个?”
&esp;&esp;陈教授朝瓷瓶的碎片走去。
&esp;&esp;许公子抓耳挠腮:“这样的青花瓷,我家里多的是,想来也不值几个钱……”
&esp;&esp;“许公子放心。”傅承勖笑容可掬,“花瓶事小,宋小姐和方先生的名声事大。我和陈教授一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,不让你们许家吃亏的。”
&esp;&esp;“傅老板别这么说!”许公子额头冒汗,“我们许家也不缺这一个花瓶……”
&esp;&esp;那一头,陈教授已捡起几块花瓶碎片放在桌子上,拿起放大镜仔细研究起来。
&esp;&esp;“许公子知道这个花瓶的来历吗?”傅承勖问。
&esp;&esp;许公子十分局促不安:“这是家父的收藏品,我一向对这些古玩没什么研究……我看,既然有傅老板给宋小姐作保,这事可以了结了。不过一个花瓶,砸了就砸了,我们不会追究宋小姐的。”
&esp;&esp;“那可不行!”宋绮年严肃道,“即便许公子不追究,砸坏花瓶的名声却要一直跟着我了。我要是有这么个名声,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?”
&esp;&esp;许公子错愕。
&esp;&esp;宋绮年看他这样心头就一阵痛快,语气更加坚定:“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!”
&esp;&esp;“没错!”袁康为了表示不心虚,也声援宋绮年,“实在不行,就请巡捕房的来断案!”
&esp;&esp;“别!”许公子脱口而出,“这么一点小事,犯不着找巡捕房……”
&esp;&esp;“如果许公子不能做主,那我们要和许小姐交涉。许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?”x
&esp;&esp;说曹操,曹操到。
&esp;&esp;“劳烦各位久等了!”
&esp;&esp;随着一道冷静清澈声音,一个身段削瘦的女子走进了书房里。
&esp;&esp;二十七八的年纪,素净端庄的面孔,嘴唇习惯性严肃地抿着,正是许家大小姐许磐。
&esp;&esp;“我已经听管家说了情况。”许磐步履稳重地走了过来,“确实不是什么大事。舍弟将两位客人这样扣下,实在是……”
&esp;&esp;傅承勖转过身去,同许磐四目相接。许磐的话戛然而止。
&esp;&esp;一股微妙的气氛霎时从两人之间弥漫开。
&esp;&esp;傅承勖露出一个平静柔和的浅笑。而许磐明显吃了一惊,复杂的情绪从眼底掠过。
&esp;&esp;这气氛十分明显,屋内众人都感受到了。场面安静了下来。
&esp;&esp;许磐很快镇定了下来。
&esp;&esp;“雷蒙德。”她称呼着傅承勖的英文名,语气柔软如呢喃,“好久不见了。”
&esp;&esp;两人原来认识。
&esp;&esp;“是的,很久了。”傅承勖点了点头,“令堂的病好些了吗?”
&esp;&esp;袁康朝宋绮年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。
&esp;&esp;宋绮年的表情却同旁人没什么区别,正好奇地竖着耳朵听那两人交谈。
&esp;&esp;“多谢关心。”许磐在管家的服侍下脱下大衣,“最近每天都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,真让我大开眼界。同过去比,你变化可真大。”
&esp;&esp;“我们都长大了。”傅承勖感慨,“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拜访你家。因为涉事的那位宋小姐是我的朋友。”
&esp;&esp;许磐随着傅承勖朝宋绮年望了过来。
&esp;&esp;两位女土之前因定做衣服的关系见过一面,但彼此给对方留下的印象都不算深刻。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,又多了傅承勖这一层关系在,让两人都下意识认真地重新审视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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