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知道报纸那事是你替我解决的。我向你道谢。你说的道理我自然明白,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,就只有继续走下去。哪一行没竞争?贼都会抢着去偷最有钱的那个呢。客人只管衣服好不好看,价钱是否公道。我只要把活儿做好了,招牌打出来,生意总能做下去。”
&esp;&esp;“可你想的,只是把生意做下去,还是做出一番成绩,甚至是做出你自已的品牌?”
&esp;&esp;深藏的野心再度被这个男人戳中,宋绮年一愣。
&esp;&esp;傅承勖又微微一笑。
&esp;&esp;“刚才在林家,宋小姐说,觉得日后和我不会有什么交集。可是我却觉得,假以时日,宋小姐会发现我是一个好搭档的。”
&esp;&esp;宋绮年不禁哂笑。
&esp;&esp;“傅先生还想和我继续合作?合作今晚这样的事?”
&esp;&esp;傅承勖点头。
&esp;&esp;宋绮年又扑哧哧一声。
&esp;&esp;“傅先生想偷的东西还真是多!但是——我最后说一次——我已经退出江湖了!你可以去找我师兄。你今天不也见识了他的本事吗?他背后还有整个‘千影门’能为你服务,保管比我这单枪匹马的要更好。”
&esp;&esp;傅承勖笑意加深,眼中波光柔柔。
&esp;&esp;“我的义父,有着非常精彩的人生。”傅承勖的话锋突然一转。
&esp;&esp;这个话题的跳跃度实在有点大,宋绮年有些困惑。但出于礼貌,她没有打断傅承勖。
&esp;&esp;“我义父少年家贫,离家闯荡江湖,碰巧在匪乱中救下我父亲,两人结拜为兄弟。后来我义父得我父亲资助,远渡重洋去美国谋生。他有勇有谋,在大洋彼岸独自奋斗,突破了白人对有色人种设下的种种屏障,拥有了崇高的社会地位,和庞大的产业。”
&esp;&esp;傅承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,语气又生动真挚,确实是讲故事的一把好手。
&esp;&esp;“不幸的是,义父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都在旧金山的大地震中遇难。义父没有再婚,而是将我抚养长大,视我如亲生。他参与重建了唐人街,一生都致力于维护华侨们的权益,醉心公益,是西岸地区最为德高望重的侨领之一。”
&esp;&esp;说到这里,傅承勖略微停顿。宋绮年从他眼底读到了一抹深切的怀念之色。
&esp;&esp;傅承勖继续道:“得知故宫博物院成立后,义父便开始搜集那些因战争掠夺或者盗窃而失散在海外的中华国宝,将它们捐赠给博物院。他一共搜集了九件古董,运送回国。船在天津的港口靠了岸,可还没来得及卸货,就遭了贼……”
&esp;&esp;笑意自宋绮年的嘴角消失。
&esp;&esp;“那是一伙技艺精湛的盗贼。”傅承勖注视着宋绮年的双眼。后者的眼神正在飞速降着温。
&esp;&esp;“他们第一时间登船,使了一招精彩的偷梁换柱,当着我手下的面,大摇大摆地搬走了那批古董。我事后复盘整个行动,即便身为失主,也忍不住为他们的计谋叫好。”
&esp;&esp;傅承勖的赞美非常真诚,可宋绮年脸色越发苍白。
&esp;&esp;“大胆构想,谨慎执行,熟练的技艺,完美的团队配合……整个行动就像一首交响曲,从序曲到结束都丝滑流畅,每个乐器都演奏得精彩动人。后来我听说,这个案子是道上交口称赞的一个大案……也是‘玉狸’生前做的最后一个任务。”
&esp;&esp;宋绮年的脸上已布满一层薄薄的冰霜。
&esp;&esp;“傅先生如果想找我追回那批货,那恐怕要失望了。”她冷声道,“我们不过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。那批货我们连箱子都没有开就交给委托人了。今日不是你说,我甚至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我明白的。”傅承勖道,“我也并不是想找你讨回失物的。”
&esp;&esp;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
&esp;&esp;傅承勖真诚道:“我希望你能帮助我,将这一批国宝追回来。而我能在事业上给你提供极大的帮助。”
&esp;&esp;宋绮年用力眯了眯眼。这表情真是神似一只猫。
&esp;&esp;“傅先生的算盘可打得……真是够周密的。”
&esp;&esp;“这是个双赢的合作,还请宋小姐慎重考虑一下。”傅承勖的语气很真诚。
&esp;&esp;“我不缺钱,更不想重操旧业。”宋绮年漠然,“我如今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,立志做一个好裁缝,经营一份小生意。我只想摆脱过去,重新做人。”
&esp;&esp;“我知道你不想再和过